Miko

【Ensemble stars】Virus

CHAPTER 1
◇病毒感染，涉及未来架空设定，人类有少部分拥有特殊体质。含有部分半原创人物
◇我想文中的卡拉病毒大家都知道我在给什么打码【】另外结尾那团雪花的形状其实是我今天碰巧看到的【
◇本章主要cp：纺夏

赤历102年
一名中年男子坐在议席上，他的座位处于圆环中心，显然是担任要职的大人物。他清清嗓子，起身激动地宣布道。
“经过各界科研人士的不懈努力，在此，本人宣布，卡拉病毒正式灭绝！仅在两个实验室保留少量样本，这是我们对病毒的一次重大胜利！”
这段发言登载在各家报纸的头条上，成了最大的喜报，科学家被人们视作新的上帝，最大的英雄。
全世界都在传颂伟大的壮举，歌声响彻天际，那些死于卡拉病毒的病人的墓地里，守墓人似乎也能隐隐约约听见。

赤历204年
这颗星球的两极有着终年封冻的冰盖，冰冷的海下有个人影在游动，被水流扬起的衣服下露出细小的鳞片，颈侧粉色的凸起微微颤动着，他像童话中的人鱼般优雅地转了个身，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脚关节上同样长着细鳞。
青年环顾逐渐变暗的视野，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。颜色浅到发白的海藻在水里飘摇，他俯下身，从它的根部去下红色的小小团块。

“奏汰哥哥，谢谢你能帮我收集极地寒藻的血油。”红发少年把那些不起眼的小块分装进背包，郑重其事地道谢，紧接着就被对方湿漉漉的手把头发揉得乱七八糟。
“没关系，只要是我能帮小夏拿到的【需要】的东西，我都会帮忙的。”

“胡言乱语！”天祥院正人此刻喘着粗气，怒不可遏看向自己的儿子：“英智，你没有给出任何能让我信服你理论的证明，而且你的身体……”难道不就是反驳它的最好证明吗。

季节已至凛冬，淡金发色的小少爷坐在床头，肩上是母亲给他披上的毯子，手上端着刚沏的热茶，他面对父亲的怒吼，作无辜状眨眨眼睛：“父亲大人，我想请您看看这个。”他把茶杯放在一边，在小白板上画出一张简易视图：“我的想法和森林防火的道理其实类似，森林中的可燃物会不断堆积，直到可燃物堆积至峰值，那么就会引起特大火灾。而现在国家的方向似乎更像是有点火星就扑上去灭火，那么虽然火灾频次减少，但强度却会越来越大，我的理念是放任主义，小型火灾完全可以不用管它，甚至可以人为的纵火来减少可燃物数量。”

“同样，父亲大人，我对于人体免疫的想法也是这样，如果一直依靠医疗设备来维持健康，那么反而会筛选出高耐药性病原体，长此以往免疫系统将全盘崩溃。”

“那，如果像英智你说的那样采用自由放任的方式呢？”这个问题天祥院正人没指望儿子好好回答，毕竟他和妻子比谁都清楚英智的身体状况：从小体弱多病，抢救室进了又出，甚至还有救护车开进学校的事，而这样病弱的儿子，却认为疾病是维持人体免疫的必要因素！刚刚英智的举例其实已经有些把他说动了，他叹了口气，替英智拉好毯子准备离开：“你让爸爸再好好想想。”

赤历207年
夏目伏在实验台前昏昏欲睡，青叶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后辈：他已经不分昼夜工作几十个小时了。
拜托奏汰取来的血油已经开始在高温下融化，深红色的粘稠液体从滤纸里缓慢滴落，要是不仔细看可能还会被当成血液。
“夏目君，你已经两天没睡觉了，去休息一下吧……？”
“……”
等了好久也没听到回应，青叶试探性地推推夏目，才发现他早就睡着了。
“啊……真不该同意让你通宵的。”把夏目放到床上盖好被子，他自己往折叠床上一倒，深深地吸了口气，Switch的研究所穹顶是可调节透明度的，现在已经过了午夜，漆黑的天幕上闪烁着繁星，青叶觉得自己今晚睡不着了，便打开通讯手环，选择通讯对象为春川宙，几秒之后光屏拉开，短暂花屏后出现了宙的脸，后者似乎对青叶这时发来通讯感到惊讶：“前辈？明明平时还让宙早点睡今天怎么啦？师父呢？”
“夏目君他睡了，你回来劝劝他别老是通宵熬夜，这样以后身体肯定要垮……”青叶苦笑，他是连轴转之后反而睡不着了，想到宙进修的光萼镇是昼夜颠倒的才来找他聊聊天打发时间。
“诶？可是宙觉得，师父应该更听得进前辈的话吧～”宙一边从床上坐起来，一边和青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。
怎么可能啦……夏目君对我那么凶哦？
前辈！宙不会说错的，师父的颜色里看到前辈以后就有漂亮的粉色了！宙激动地反驳回去，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，喊住准备关通讯的青叶：“等等，前辈，宙想起来一件事。”
“这个镇上，有很多人手臂上长了小疱疹。”
青叶向后辈道了晚安，想着宙刚刚说的话。

极地的海水本就低温，普通人要是掉入海中十几分钟就会因为低体温症死亡，但深海奏汰不一样：他的基因与常人有段落不同，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，体温严重低于常人，身体结构也有向鱼类特化的痕迹，这使他上岸之后看起来有些奇怪。
奏汰听父母说这是他们家族特有的体质，每个带有深海家血统的人都会出现程度不一的变异性状，而他是比较明显的：手脚关节长着鳞片，水中呼吸器官在颈侧外露，手腕处还有小小的鳍。
海中有一座高塔，名义上是国有的研究所，实际上则是深海家控制，透明的材料构成外壁，有极强的抗压性，因此在两千米深的水下它也不会被压破外壁。奏汰一开始也被这座塔吓到过，后来他自己走在塔内回廊中，外面的点点磷光勾勒出蓝绿色的巨大图画，他才真正意识到父母话中的意思。
“每一个深海家的孩子，无论过程如何，最终都会爱上大海，没有人会选择放弃海而上岸。”
后来他选择了极地海域作为自己的安身之所，这片海里有他熟识的生物：极地寒藻，宝石珊瑚，鬼眼鱼，角鲛……对“深海奏汰”来说，海洋给他的亲切感远大于陆地。
他坐在靠近墙壁的垫子上，双眼看着墙外，无数荧水母在水中漂浮翻滚，磷光星星点灯照亮黑暗的水下。

“鸣君！司君！帮我按着他！！”医疗床上的小孩子又哭又叫，活像被刚丢上岸的鱼。濑名泉被病患一口全歪的牙和完全不配合的态度气得脸色发黑，年轻有为的帅哥牙医差点拍着桌子开始咆哮：“没事别把饮食搞得那么软啊！好不容易有个硬点的南瓜居然还要煮到烂软？！明不明白这孩子一嘴牙全歪了就是吃得太软啊？？”
【Knights】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，每年十月，这五个医疗兵就会去医院兼职几科医生，而梦之咲这块硬招牌之下，医生们自然也是乐意有人能来分压。只是今年的护士似乎换了一批刚刚毕业的实习生，濑名泉又被病患气到开口就是训斥，朱樱司想，当年的“魔鬼濑名”这个外号多半又要被挖出来了。

梦之咲因为是半个军方出资的医学院，所以毕业生去做医疗兵的不在少数。这次放他们回来休假，结果朔间凛月立马变身树懒在家睡得天昏地暗，月永レオ一下列车就开始玩消失天知道他现在在哪，面对这样的军师和队长，三个人只能望车兴叹，老老实实三个人分了五个人的活。

鸣上岚脸上温柔优雅的微笑快挂不住了，他差点把医疗枪往桌上一放当场怒吼：怎么就能把水仙球茎吃下去？？那边朱樱司想对着啥也不懂瞎做事的病患大喊我的上帝，他刚毕业一年，还没做过实习，结果这一天下来就给他一个感觉：噢，是心肌梗塞的感觉。

“Noooo！！！说了只能这两种一起吃啊你为什么要自己换掉啊！！”

“谁说的淡水鱼不处理就可以生吃的啊？！”

“……濑名前辈，我好累。”
然后他可亲可敬的濑名前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：“以后年年都要来，你得习惯。”

夏目这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，他感觉脑袋晕乎乎的，看看手环发现有十几条未接通讯，青叶的，议长的，宙的。
然后接通下一条通讯后他试图让自己保持20岁成年人的冷静。
“啊——总之这个你们要做掉啊。”然后他还没说话对方就掐断了通讯，于是逆先夏目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，趴在他腿上的喵团子无视愤怒让主人照睡不误。
生气归生气，活还是得干。
“前辈i，又有人给我们扔事做了e。”夏目咬牙切齿说完走到门口，果然玄关扔着一个冷藏箱。他迅速把衣服换好，实验中稍微有点升温可能就会影响到，夏目尽管手温不高，但保险起见他还是从冰柜里拿了冰块捏在手里降温。他打开冷藏箱，大块干冰中埋着试管和玻片标本，一箱东西塞得满满当当。
这是从死亡病患身上采集的，最为猛烈的病毒毒株。
夏目的权限在军部虽说不上大，但是让在外地进修的宙立刻回来还是做得到的，不幸中的万幸，它虽然杀伤性极高，但并没有同样的传播速度，宙所在的镇上只有几个轻度感染的，也已经及时隔离了。
和偏重于高机动性的【Knights】相比，【Switch】的重点在医疗研究上，倾向于去更深地了解病原体，队长逆先夏目的理念并非消灭，而是多数人无法理解的“保存平衡”，在以前的会议上有下属的研究员向他发难：您觉得人类能够消灭病原体吗？

他沉默几秒，开口便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味道：“您应该知道吧a，百年前就有一种病毒被人类宣布灭绝e，然后科学家得意地说o，我们消灭了它a。”看到台下人不情愿地点头，年轻的医学生给光屏翻页，继续说道：“表面上是我们花费大量财力人力i，出现了大量伤亡才灭绝它a，但实际上呢e？人类仅仅是制造了一个危险的真空g，存活下来的病患有着终生免疫力i，但只注射过疫苗的人就不一样了e，几年之后疫苗还有用吗a？刚才这位先生g，我的理念是尽量减少大的干涉e，而您的发言仅是催化更大的真空而已i，以上g。”

这段发言被同行骂作“怪才”“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”，但这次会议的录像保存了下来，几年后的天祥院英智看到了它。

“仁哥！东城区出现了好多病人！”蓝色短发的少年喘得上气不接下气，朝他的大前辈喊道。仁兔成鸣听完心里一紧，让紫之创立刻带他去那些人的住处。拜特殊地理位置所赐，永夜城一天20个小时是黑夜，带着萤火草做成的夜灯也会因为看不清路而磕磕绊绊。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病人，他只清楚这次的病原体是高致死率，【Rab*its】作为永夜城的固定医疗队搬来三年，从来没有出现这么严重的疫情，现在连疫苗和特效药都没有，一切结果只能听天由命。

夏目难以置信地看着化验结果，再问了一次化验员：“真的是这样？”化验员是个新来的年轻女孩，她看着铁青脸色的上司，缩了缩肩膀：“是，是的……”
情况太糟了，他点开手环的通讯，强制选择链接对象为最高议会的通路，对面那位老人似乎还没睡醒，打了个哈欠。
“大久保先生，很抱歉这么早来打扰您，但是化验结果刚刚出来，检测结果是阳性。”夏目深吸一口气，要说出这种结果对他来说实在太困难了：“一开始用过去患者的血清做荧光实验没有发现有两个原因，一是时间过去太久，很多有效物质已经失效，二是卡拉病毒在人们认知中已经灭绝，这次的病原体或许是野外残留的少量出现突变，没有能够第一时间发现，是我的失职。”
老人沉思一会，抬起手像是想摸夏目的头，又意识到这只是投影把手放下：“逆先君，这件事并不全是【Switch】的责任，卡拉病毒只是理论上被消灭，野外残余的毒株演化成现在这样是完全有可能的，先不说请罪的事，我会发布紧急通知，孩子你放心。对了，你的徒弟，那个叫春川的孩子是不是也感染了？”
他看到对面青年瞳孔明显地缩紧，过了很久才回答他，“我刚刚检查过，宙感染的病毒并不足以发病，应该只会有些感冒发烧的情况，不过……如果真的……我会亲手。”像是做了很长的心理斗争才说出来。
大久保道顺点了点头，深深叹着气：“果然把这么重的担子太早卸给你们还是太过分了，孩子，你们有事不要憋着，有难处就尽管说，我怕再这样下去……你迟早要垮。”
光屏化作电子碎片消失溶解，夏目全身无力地瘫在沙发上，刚刚他看到紧贴着自己的窗子上飘过一团雪花，本来它在暴雪里并不是显眼的事物，但它的形状却让夏目感到隐隐不安：雪已经因为低温重新凝固成冰，看起来像头被迫跪坐的羊，它撞到了玻璃上，顺着融化的水痕往下滑去，夏目注意到它缺了一小块，显得那头羊像是被斩首一样。
果然，有空还是去看看水晶球吧，它或许能告诉我些什么。他在心中暗下决心。虽然身处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，夏目和母亲却对神秘学和占卜无比精通，他们清楚，在现代化科技的包围里，人们有的时候正需要一些不实际的东西来调剂。